泰晤士报报道,在20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西方政府都面临着一个俗称为“枪还是黄油”的难题:把
公共资金花在安全上还是社会福利上?
报道称,德国政府就面临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 当预算谈判在最后一刻破裂后,它将在没有预算的情况下进入新的一年。
上个月,德国宪法法院引人注目地突然翻脸,裁定政府将2021年用于抗击新冠疫情的600亿欧元预算资金余额转到气候基金的做法违法,并推翻了所有类似会计操作的基础。
这个判决实际上也堵死了2000亿欧元“经济稳定”基金的剩余资金用于其他方面的路子,该基金是为缓解过去几年的金融冲击而设立的。
有人说,德国总理奥拉夫·朔尔茨和他的核心团队对这个判决措手不及,不过也有人怀疑他们预见到了这一点,只不过他们认为,提前作后备计划在政治上太敏感复杂。
朔尔茨领导的三党执政联盟的当务之急是填补明年公共财政的170亿欧元缺口。几乎每一项支出,从援助乌克兰导弹到修复运营不良的铁路系统,都有紧迫需求。
德国联邦议院中右翼反对派发言人克里斯蒂安·哈泽说:“执政联盟对宪法的轻视,让我们陷入一场真正的自我造成的预算危机。如果它继续以这种浅薄、不谙世道和固执的方式行事,这场预算危机甚至可能扩大为德国国家危机。”
到目前为止,政府为未来一年赶造紧急财政框架的努力搁浅了,因为在哪些方面应该削减开支,以及是否应该通过增加公共借款来弥补预算差额等方面存在根本分歧。
不过德国不存在美国式政府关门的危险:政府的基本职能将暂时维持正常运转。
然而,从为重振制造业的能源价格减免方案,到绿色工业项目的融资,这些政策充满混乱,给德国企业和选民带来心里阴影。
慕尼黑主要经济研究机构慕尼黑经济研究所的一项调查发现,企业对未来的信心和投资意愿已暴跌至负值。
“糟糕的是基本上每周都会出现不确定性。公司基本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得到可观的补贴。”曾在朔尔茨领导下的财政部工作、现在是德国智库“未来部门”智库的负责人菲莉帕·西格尔-格勒克纳说。
然而,这只是朔尔茨碰到的初步问题。首先,他和他的合作伙伴必须设法在他们相互冲突的优先事项中理出头绪,从头梳理篇幅长达3500页的预算提案。
联邦议院自由民主党预算事务发言人奥托·弗里克将削减开支的过程比作一台机器,它把草坪上的死草去掉,但留下健康的草皮。
他说:“联邦宪法法院的判决是一个机会,在(近年来的)危机之后……整顿联邦预算,制定新
的优先事项。我更喜欢用刨地机而不是割草机打比方。我们需要清除杂草,让草坪长得更好。”
这场混乱的核心难题是债务控制,这是默克尔政府时期写入德国宪法的一项机制,将结构性赤字限制在国内生产总值的0.35%以内,除非联邦议院宣布出现经济危机。
从2020年到2022年德国政府一直是这么操作的。尽管朔尔茨领导的执政联盟曾承诺恢复财政常态,但在上周却宣布,2023年是又一场紧急状态。
一些分析人士认为,政府的这个花招可能会被法院否决,这将使明年的预算缺口扩大到310亿欧元,比联邦政府每年在教育或医疗上的支出要多。
出于同样的原因,任何在2024年再次暂停债务控制机制的举动都将面临法律风险。
德国国防部前高级官员扬·特肖说:“尤其是在财政问题上,这是德国人极其敏感的地方,这几乎就是一个荣誉问题:(政府)可以在其他任何方面做得不好,唯独在这方面不能做不好……我认为这对德国人的冲击是相当大的。”
“这就是为什么(朔尔茨的执政联盟)需要迅速解决这个问题,需要看起来稳健的原因。德国人希望在这方面保持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