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队力量，德国新的刻板印象？

为什么总是盯着德国进行批评？在外交和安全政策领域，我们从未听说“法国抨击”、“英国抨击”或“波兰抨击”。为什么这些国家可以继续活在他们的宏大、全球和委屈的历史刻板印象中，而不会像德国一样受到同样严厉的批评？虽然德国或许是西方国家中在过去一年中取得最大进展的国家，但它却得到了最严厉的批判。

当然，合理的批评是存在的，我们不能将它们轻易地视为不公平的攻击。尽管取得了进展，但德国仍在一些关键问题上迈得不够远，或不够快，例如推动乌克兰加入北约、适当武装军队、应对中国的威胁等。然而，问题在于，德国的转变已经不仅仅是内容问题，形式问题同样重要。

德国之所以没有一个舒适的刻板印象，是因为实际上并不存在这样的印象。虽然德国的盟友们可能看到它在进行改变，但他们对柏林究竟会采取何种行动，甚至如何战略地影响德国，并没有清晰的预期。在相互的误解和沟通失误的情况下，合理的批评可能会变成无端的攻击。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德国需要以一种既符合其自身利益又能够得到伙伴接受的方式重新确立其外交政策身份。

虽然这将是一个挑战，但不应该被视为威胁。相反，这为当前的政治一代提供了一个重要机会，可以重新塑造德国的地位，增强其实力，并为其作为国际行动者的目标注入新的活力，前提是德国政治家们能够更加自我认知，更加关注他人（尤其是盟友），并放弃领导的特殊观念。

重新创造新的刻板印象

盟友们理所当然地期望德国随着地缘政治的变化进行变革，但他们同时也期望能够预测德国的行动，以及德国在整个团队中的角色。对于一个如德国这样在欧洲地位重要的国家来说，伙伴们需要了解德国会做出何种行动，而不仅仅是如何影响。然而，由于德国政策和态度的不断变化，德国的伙伴们往往无法预测其下一步举动，于是他们会给德国贴上各种标签。他们希望看到一个准确的新德国刻板印象，一种能成为社会上的共识。

总理奥拉夫·肖尔茨曾称自己为“深思熟虑而可靠”的形象，声称自己从整个联盟的角度考虑问题，然后再三核实其可行性。经过长时间的战略反思，他甚至在关键问题上都保持谨慎态度，例如在是否愿意履行北约支出占国内生产总值2%目标方面，特别是自从俄乌战争以来，这一目标变得更加迫切。

肖尔茨认为这符合德国一贯的品牌形象，但可预见的是，这种尝试重新定义德国形象并未在盟友中产生影响。那些了解到缓慢思考和谨慎决策可能付出的代价的人会感到不安，因为这种代价是以乌克兰生命和欧洲威慑力的削弱为代价的。他们认为“深思熟虑而可靠”只不过是“焦虑，不愿意与时俱进”的代名词。

肖尔茨未能赢得盟友的支持，使他成为特别受到攻击的对象。如果他真的为整个联盟深思熟虑，那么他会理解并部分内化伙伴的观点，有时会以伙伴的步调前进。他的自满充分体现了柏林这一政治一代正在失去树立下一个德国刻板印象的机会。

新的刻板印象：“团队力量”

德国曾经成功地重新塑造过自己形象。现在，它需要创造一个能够回应盟友关切、发挥德国优势并得到德国人支持的新刻板印象。为什么不选择“die Mannschaft”（团队）或更准确地说“团队协作”，正如德国足球队的能力一样，将球员们团结在一起，使整个团队的表现超越个体能力。

“团队协作”可以轻松应用于欧洲的联盟和国际伙伴关系。从基本层面来看，这只是每个国家意识到团队需要它，而它也需要团队，这就不留下任何余地，让国内的自恋辩论失去了空间。对肖尔茨政府而言，这意味着不再以打破国内禁忌为准备的标准来衡量自己的贡献，而是根据现实需求和伙伴关切来行动。

看看荷兰是如何在意识到欧洲需要不同类型的贡献时迅速行动的。在2020年，荷兰人重新评估了自己在欧洲团队中的地位，他们的外交方式也相应发生了变化。英国刚刚脱离欧盟，海牙的决策者认识到荷兰不再是欧盟小国中最大的国家，而是最大的大国之一。

如果德国能够传达出它将像荷兰一样成为团队的一员，那么它将会赢得更多支持。荷兰人意识到自己所需的，并采取行动。他们停止了纠缠于个别问题，试图建立封锁联盟；他们开始涵盖欧洲各个事务，建立富有成效的联盟。随着他们的地位提升，他们将政治上的自我放纵替换为自律，并获得更大的影响力。

“团队协作”不仅仅意味着意识到自己与他人的关系，还意味着利用他们的优势并弥补他们的不足。这种“团队力量”的概念已经被欧盟和北约官员应用于欧洲大西洋社区，他们试图超越有关相互义务和互操作性的技术性对话。德国的伙伴们期望德国成为这一概念的关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