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疫情卷土重来威胁经济复苏

作者：孙卓

从10月22日起，德国新冠疫情形势突然急剧恶化，当天新增确诊病例首次破万；23日，全德401个县市中已有133个突破“警戒线”被列为“疫情热点”地区；24日新增确诊高达14714例，创疫情暴发以来单日新增确诊病例最高纪录。

作为欧洲经济“压舱石”和前期疫情控制较好国家之一，德国被周边疫情反扑所连累，近期极速呈现疫情加重态势，给德国乃至欧洲的经济复苏前景投下浓重阴影。

8月，新冠疫情在欧洲强势反弹并逐步波及德国，使其自10月14日以来新增确诊病例数屡创新高，仅一周时间即突破万例“红线“。为了遏制疫情进一步蔓延，德国政府重新开始实施封锁、限制等防疫措施。但是，人们对德国乃至欧洲经济的悲观情绪越来越浓烈。

前期，德国经济本已逐渐回升，但“二次疫情”突然袭来，经济很可能因此丧失复苏动力，并在不久的将来再次触底。更让人忧心的是，若经济持续低迷，政府救市措施结束后，未来可能会有更多公司破产。德国银行在超低利率下维持盈利能力的同时也面临极高的信贷风险。疫情的“二次暴发”，的确令德国经济恢复充满变数。

首先，个人消费增长可能难以为继。春季疫情高峰期间，德国家庭储蓄有所上升。前段时间，伴随经济回暖，企业短时工作正在减少。以上因素均有助于增加家庭可支配收入。如果疫情相对稳定，政府不再重新实施“封城”等防疫措施，预计个人消费支出将在今年第三、第四季度明显增加。然而，如今疫情二次暴发，各地封锁限制措施势必导致消费者情绪恶化，个人消费规模后期发展趋势堪忧。

其次，外贸增长目标难以实现。欧洲主要国家纷纷再次下调了今年经济增长率，其中，德国的重要贸易伙伴西班牙、意大利和法国等，GDP分别预计萎缩12.6%、9%和10%。因此，外国市场对德国产品，尤其是耐用消费品和资本品的进口需求将受到抑制。

第三，整体经济可能形成“双底衰退”态势。综合多方因素，德国经济研究所（DIW）最新预测显示，今年德国GDP预计下降6.0%，明后两年增长率分别为4.1%和3.0%。因此，有经济学家预判，如果欧洲二次疫情愈演愈烈，多国将出台更为严厉的封锁措施，经济或将再度探底，并再度失去增长动能，形成“双底衰退”态势。

今年3月，受疫情影响，德国申请破产保护的企业数量激增。3月和4月间，德国政府采取一系列经济救助措施并取得成效。第二季度，德国企业破产率比上年同期减少8.86%，势头不错。但令人忧心的是，疫情暴发以来，靠救助才能维持经营的“僵尸企业”数量有所增加。

“僵尸企业”队伍扩大的原因可能有以下两方面。其一，联邦政府提供的援助，特别是暂时中止申请破产的义务，延缓了“僵尸企业”进入破产申请流程。其二，政府贷款和德国复兴信贷银行（KFW）为企业提供担保支持，帮助其维持经济活动。但是，在救济措施结束后，如果整体经济下行趋势得不到缓解，这些处于破产边缘的“僵尸企业”的财务状况必将再次恶化。因此，虽然目前企业破产数量有所下降，但是经济政策支持措施结束之后，这一趋势很可能会被扭转。也就是说，救市措施结束后，亦存在企业破产事件急剧上升的可能性。

疫情初次暴发时，德国政府采取了前所未有的举措来保障贷款，降低利率、延迟债务支付，以帮助企业度过难关。虽然这些举措缓解了疫情对经济的负面影响，但也导致商业银行客户尤其是企业客户信贷需求更加疲软，给银行盈利潜力带来压力。

分析人士认为，在“二次疫情”冲击下，德国经济复苏可能将再次触底，利率走低将比之前预期的更为持久，这对德国银行成本控制管理能力提出挑战。

更为严峻的是，低迷的经济形势和较高的失业率，均会严重影响债务人的偿还能力，进而加大银行信贷风险。人们越来越担心，欧元区金融体系是否会面临比2008/09年更为严重的金融危机。

近日，欧洲央行（ECB）监管委员会主席恩瑞雅（Andrea Enria）已公开表示，长时间的“第二次疫情”危机，很可能导致不良贷款增加至1.4万亿欧元。虽然他也坦言这只是一个极端情况，可依然不能绝对排除这种危险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