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翼政党为何能在德国东部异军突起？

德媒   作者：文山

10月27日的图林根州议会大选后，在原东德地区的全部五个联邦州里，右翼民粹主义的德国选项党都成为了州议会第二大党。德国东部，为何会成为极右翼、右翼民粹主义思潮滋生的土壤？

周日的德国图林根州议会大选，脱胎于前东德执政党的左翼党以及右翼民粹主义的德国选项党分别获得了31%和23.4%的选票，位居第一、第二位，基民盟、社民党等以往的"全民政党"则流失了大量选票。

而在9月初的萨克森州、勃兰登堡州的议会大选中，德国选项党也斩获了超过20%的选票。这意味着，在原东德地区的总共五个联邦州里，右翼民粹主义的德国选项党都成为了州议会第二大党。今年5月的欧洲议会大选期间，德国选项党在德国东部的多个选区都成为了第一大党。对于德国西部而言，这是不可想象的。

德国选项党在欧元区债务危机时诞生，起初主打反欧元、反欧盟路线。2014、2015年的难民危机期间，该党吸纳了越来越多的排外、仇恨穆斯林势力，逐渐转向了右翼保守民粹路线。而该党在德国东部地区异军突起，也大致起始于这一时期。

东德专制政权的错？

近年来，德国社会各界已经就这个问题展开了大量的讨论。对此现象的一个最常见解释就是：这与东德历史有关。

此观点认为，当年东德的专制统治，至今仍影响着东部民众对政界的态度。东德政权存在了整整四十年，公民社会的讨论遭到了压制，威权政府对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加以管控，使得不少民众产生了对政治的抵触情绪；同时，东德的民族构成也十分单一。因此，1990年两德统一后，西德地区已经成型、同时也得到官方推崇的多元社会模式，就遭到了东部民众的狐疑甚至反感。此外，尽管东柏林的许多高层领导人都是反纳粹斗士出身，东德社会对纳粹罪行的清算和反思却往往浮于表面、流于形式主义，反而没有经历了1968学生运动的西德那样全面。东德统治的后期，极右翼思潮在年轻人群体中死灰复燃，执政当局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于是造成了也没有真正重视这个问题。在两德统一后，东部民众也因此缺乏西部民众针对极右思潮的高度敏感性。

两德统一的错？

还有一种常见观点则认为，东部地区成为极右翼思潮、右翼民粹思潮滋生的土壤，主要还是因为两德统一后出现的种种问题。

柏林墙倒塌、东西德统一的狂欢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许多东部地区的计划经济企业在向市场经济转轨的过程中被西部企业兼并，甚至破产关门，导致大量就业岗位流失，教育程度较高的人士、年轻人纷纷前往西部地区谋求更好的前程。而留在东部地区的人，则异常失落地看场持续至今的失血。今天，德国东西部之间依然有着显著的经济落差，尽管这种落差已经比三十年前缩小了许多。《时代周报》不久前在一篇评论中指出，西部民众对这一进程则缺乏感同身受的体验，他们高高在上地看待这一切，夹杂着怜悯、嘲讽、不解等情绪。这导致了相当数量的东部民众进一步疏离德国政治的主流。

当然，极右翼、右翼民粹主义滋生并非只是德国东部地区的现象。2017年，德国联邦政府委托开展的一项调研显示，不应将这些现象全部归到东部民众头上，西部地区的多特蒙德等城市同样也有极右思潮盛行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