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统一走过28年 “人心统一”道阻且长

10月3日是德国统一纪念日，今年的全国纪念活动由首都柏林担纲主场。1990年，柏林见证了德国结束长达四十余年的分裂。28年后的今天，柏林带给观察者的却并非一种全然欢跃的气氛。

10月3日下午，德国最具象征意义的地标建筑勃兰登堡门前，来自不同国家的人们在音乐和歌舞中欢庆这一纪念日。与此同时，仅3公里外，约两千名极右示威者呼喊着排外口号正经过柏林墙遗址纪念公园。同一天，与他们针锋相对的反右翼人士亦举行了抗议。

“在一个分裂的国家庆祝统一”——正如德国《每日镜报》日前在一篇评论中所形容那样，在实现统一28年后，德国面临东部和西部、移民和本国人、人民和政府之间的多重“分裂”。在这一意义上，10月3日作为统一纪念日实际上更适合人们“去思考这个国家正在发生的种种分裂”。

经济鸿沟尚存 极右阴云不散

德国政府今年9月26日公布了最新的《德国统一现状年度报告》。透过这一报告，不难发现在统一28载后，德国东部尽管生活水平有了显著提升，但东西部在经济领域仍存在较为明显的鸿沟。如，2017年东部失业率为7.6%，仍显著高于西部的5.3%。又如，东部实际薪资水平仍只有西部的82%。

德国外交部支持的信息门户deutschland.de亦刊文指出，德国东部的工资水平、经济活力、科研和创新仍落后于西部。据其分析，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之一是东部经济的碎片化。目前，德国主要大型企业的总部都位于西部，而东部很多企业都隶属于德国西部或属于国外跨国企业。

与经济上的鸿沟相比，人心的统一似乎面临更大阻碍。今年夏季以来德国陆续爆发的一系列极右排外事件，多发生在东部。8月底，德国东部开姆尼茨爆发极右排外骚乱，同处东部的克滕9月9日亦发生极右示威。另据德媒披露的信息，东部地区今年以来出现了多场为新纳粹张目的演唱会。日前落网的一个策划袭击外国人的极右恐怖团伙主要成员亦来自开姆尼茨。

今年9月初的权威民调“德国趋势”结果显示，极右民粹色彩的德国选择党在东部地区的支持率已领先默克尔领导的执政党基民盟达四个百分点。而联邦政府和媒体在东部受信任的程度也较西部更低。

“经济只是影响东部民众的其中一部分原因。”针对东部民众中存在的不满情绪，德国政府新联邦州事务专员克里斯蒂安·希尔特坦言，其中重要的一个方面是“他们在多大程度上感到自己的意志得到了反映”，“因此我们政界有责任在这方面进行改善”。

默克尔：统一是未尽长路

在经济之外，德国之声评论员菲尔斯特瑙认为，导致东部地区很多公民仍有二等公民之感的原因至少还包括尊重不足、缺乏认可，以及西德精英的绝对统治地位——“默克尔内阁里几乎没有东德人”。

对此，出身东德的德国总理默克尔当天出席纪念活动时坦言：“28年过去，我们了解到，我们称之为‘德国统一’的这件事是一个进程、一条漫漫长路，它总是向我们提出挑战，要求我们倾听彼此，而且不可松懈。”

“德国的统一并非完成时，在28年后，它仍一再向我们提出挑战。”默克尔说，不仅政治人物，所有德国人都要在相互交流中增进了解，直面分歧，“只有这样，德国统一才能真正走向成功”。

3日傍晚，示威人群散去，柏林墙遗址纪念公园重回静谧。经过二十多年的建设，新来者几乎已分辨不出墙的哪一侧分别是曾经的东柏林和西柏林。而人心的统一，则仍是未完成时。